比如,看完了这部电影之后,我们能不能从生命个体的角度,不再歧视刑满释放的人员。如果我们都能做到这一点,而不是像宾馆老板那样,动不动就歧视刑满释放人员,那我们这个社会,是不是就会更和谐了呢。这其实就是小说或者电影想要实现的最终的人文关怀。在这一点上,《向阳·花》和《悲惨世界》是相同的。
在《悲惨世界》当中,有冉·阿让这样的具备人文关怀的男主人公。而在《向阳·花》当中,则有一位同样具备人文关怀的女管教(女警花)。这样的角色,也是我们经常讲的,温暖的作品当中那些温暖的角色。温暖的作品,不是凭空说好的作品,不是美化生活的作品,而是直面苦难的同时,又能够拿出伟大人文关怀的作品。《向阳·花》在这个属性上,断然不是一部差的作品。
而为什么很多影迷说这部电影差呢?有专门研究犯人刑满释放之后生活的专家,在接受电影媒体节目访问的时候表示,这部电影后半程的部分失真了,因为女性刑满释放人员,有专门的服务和安排,一般情况之下,不会出现影片后半程的那些悲惨事情。这种批评,当然也成立,但是,却忽略了一个根本性的文艺理论事实:文艺作品,是可以呈现个例的,而不必为大多数共性案例写作。
所以,《向阳·花》后半程当中,女主角们遭遇的那些事情,作为经常阅读严肃文学的我来讲,可以接受,并且承认它是事实。对于这种承认,也并不是要抹黑什么,而是要遵循严肃文学、严肃电影的社会价值——即便只是个例,我们也应该努力呈现,并且通过呈现的方式,“引起疗救的注意”,最终,让个例也不存在了。每呈现一处黑暗,光明就会覆盖过去,这就是严肃文学和严肃电影的价值所在了。